2011年7月12日 星期二

經方組合的解讀與臨床運用舉隅(四):幾點不成熟的看法



文章轉載自:彭堅BLOG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第二批全國優秀中醫臨床人才班授課稿






經方組合的解讀與臨床運用舉隅()

幾點不成熟的看法





第一:“ 方、證對應 ”是學習經方的入門之階,“ 方、證、病機對應 ”,才是運用和拓展經方的更高階段


胡希恕先生提出:治病“ 先辨六經,後辨方證 ”、“ 方證對應是辨證論治的尖端 ”,從而建立了《傷寒論》方證體系,這對於學習《傷寒論》具有啟蒙的作用,意義重大。然而,我在臨床中體會到:僅方證對應還不夠,只有掌握了“ 證候 ”之後的“ 病機 ”,“ 經方 ”治療才能切中肯綮,也就是要“ 方、證、病機 ”三者對應。例如:《傷寒論》云“ 有柴胡證者,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 ”,小柴胡湯有四大主證,除了“ 往來寒熱 ”具有小柴胡證的標誌性特點之外,臨床不可能只要見到“ 胸脅苦滿 ”、“ 默默不欲飲食 ”“ 心煩喜嘔 ”中的一證,就用小柴胡湯,而不用其他方劑,必須根據患者的面色、脈色、患病的日程、疾病發展的趨勢等等,判斷這一個證候的病機是屬於“ 邪入少陽 ”,用柴胡湯才能有效。例如,驗案舉隅-4哮喘,顯然是根據“ 胸脅苦悶 ”一證,採用柴胡劑治療的,倘若患者沒有面色潮紅、舌紅苔黃膩、脈滑等一系列“ 邪入少陽 ”的指征,用柴胡劑則大錯。此外,即使臨床遇到的證與《傷寒論》條文中提到的證完全不相同,但只要病機相同,就可以用同樣的方。例如,驗案舉隅-3中的黴菌性陰道炎所呈現的證,與白頭翁湯證、烏梅丸證完全不同,但病機相同,就用之有效。驗案舉隅-15中癌症化療後導致的各種紊亂,雖變證百出,但不離氣機升降失常、水液代謝失常、血液迴圈失常三種病機,即可以用小柴胡湯、五苓散、桂枝茯苓丸三方合方來治療。這是拓展經方運用的一條重要途徑。經方無限的生命力,後世能夠用之治療各種疑難病症,就是因為找到了證之後的共同病機。因此,方、證、病機,三點一線,統籌考慮,才是準確的、完整的經方思維。




第二:經方與時方,是一種互補、傳承的關係,不能夠重此輕彼,可以互相結合使用


經方的療效,普遍高於後世方,這是無容置疑的,歷代醫家,也把經方視為方劑學的典範,創制出了大量卓有療效的時方,在學好、用好經方的前提下,儘量多掌握一些時方,是臨床取得療效的重要途徑。學習和運用時方,也應當像對待經方一樣,遵循“ 方、證、病機 ”對應的思路,把經方與時方統一在同一個原則之下,這樣就有了將兩者化裁加減、結合使用的基礎。例如,驗案舉隅-6中的頭痛,病機比較複雜,患者既有其面容晄白、舌胖淡、頭部怕冷等陽氣虛寒的一面,又見舌苔白膩、脈浮緊,頭痛發作時,每每額上冷汗,眼珠發紅,血壓升高等見證,這揭示了另外一種病機,即這些證候為寒濕內盛、逼陽上浮所致,真武湯合吳茱萸湯不能完全解決,須合用潛陽丹,以其芳香化濕、介類潛陽。總之,治病以臨床療效為第一標準,當純用經方不能完全達到目的時,在洞察病機的前提下,或合以時方,或配以時方,靈活取捨,以增強療效。不應當畫地為牢,墨守經方。




第三:應當把經方的學習和運用作為中醫教育核心中的核心,重中之重,以利於培養中醫臨床人才


中醫高等教育培養不出臨床人才,這是已經困擾了中醫院校幾十年的大問題,是中醫事業衰落的主要原因之一。忽視經典,脫離臨床,乃其中最大的弊病。在中醫四大經典中,作為經方主要載體的《傷寒論》,為中醫提供了一套獨到的、正確的臨床思維方法和兩百多首成體系的、有效的治療方劑,《傷寒論》是經典中的經典,是培養中醫臨床人才最重要、最可靠的依據,中醫教育,必須圍繞這個最重要的核心而展開。然而,多年來高校對於《傷寒論》的講授,多採用“ 經院式的 ”教學方法,只是按照原書,順文敷衍,講解注釋,學過之後,學生仍然茫無所得。這種教學方法必須改革!自古“ 讀經 ”有兩種讀法,一是“ 我注六經 ”,即按照經典的原貌一路解釋下去,這種“ 經院式的 ”教學方法,只適合於做學問,不能學以致用;二是“ 六經注我 ”,即抓住經典著作的核心,以解決實際問題作為目標,不糾纏於一字一句的得失。自《傷寒論》流傳一千多年以來,照原書注釋的書何其多也,歧義紛爭,了無完日。直到清代雍正年間,柯琴才在《傷寒來蘇集》中,以“ 六經注我 ”的精神,開創了“ 方證對應 ”的讀經方法;近代日本名醫湯本求真在《皇漢醫學》中,則按照自己的理解,把《金匱要略》中的經方納入到六經辨證的框架之下,使《傷寒》、《金匱》合二而一;當代臨床大家胡希恕更給傷寒六經賦予了新的含義,再經過馮世綸、黃煌等傷寒名家發揚光大,如今已初步完成了經方的“ 方證體系 ”。沿著這條思路進行中醫臨床教學,才抓住了要點,才有可能找到突破中醫人才培養瓶頸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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