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轉載自:彭堅的BLOG
《我是鐵杆中醫》修訂版前言
文◎彭堅
五 年 回 眸—— 修訂版前言
凝聚了大半生心血的拙著:《我是鐵杆中醫》,於2007年11月中旬問世,一晃已經五年了。當時我正在北京開會,取到出版社贈送的18本樣書後,除了留給自己的一本外,全數送給了國家有關中醫藥管理部門的領導。11月月底,第一批書運抵長沙,我陸續贈送給一些同行好友。廣州中醫藥大學的何弈婷博士收到贈書後,立即打電話給我說:廣州正在召開老中醫傳承拜師大會,全國名醫彙集羊城。讓我趕快寄給她30本書,由她代贈給與會的名老中醫。
我收到的第一封“讀者來信”,竟然是國醫大師、中醫臨床大家朱良春老寄的。一看來信日期,更令我吃驚不小:寫於12月4日。說明朱老在廣州得到我的書後,連讀書到寫完信,不到三天時間。特別是信的結尾說道:“我不喜歡好講空話,不做實事的人,我樂意與務實的人交朋友,您也算是一位吧,您以為如何!?”這一反問,讓我受寵若驚,老人家對後輩關愛鼓勵的拳拳之心,令人感動。國醫大師、中醫教育大家鄧鐵濤老的來信寫於2008年元月15日,寄到了北京我的學生傅俊英博士那裡,托她轉交給我,因為拙著是由傅博士送給他的。後來得知鄧老寫信時還在病中。鄧老以慣常的直率指出:“我提倡要靠‘鐵杆中醫’以振興中醫,有人不以為然,您卻以之為榮,幸得知音故喜甚。”鄧老、朱老還囑託河北中醫藥研究院曹東義教授,特地為拙著寫一篇書評,曹教授三易其稿,最後以“大道不孤,德必有鄰”為題,發表在2008年2月22日的《中國中醫藥報》上,在中醫界產生了很大影響。
2008年12月6日,我應廣州中醫大學“仲景學術研究會”李賽美教授的邀請,給“經典與臨床”第七期學習班學員授課,課後由廣東省中醫學會秘書長金世明教授引領,見到了欽慕已久的鄧老。鄧老肯定我在《科學》雜誌上的三篇系列文章寫得不錯,囑咐我再在《科學》雜誌上,為中醫寫一篇文章,題目就叫:“中醫:中國古代的第五大發明”。鄧老對金秘書長說:“能不能請彭堅來給我們廣州中醫藥大學的博士講一講‘什麼是中醫’呢?”遺憾的是,鄧老的兩個願望都沒有實現,其中之一,責任在我。我深知自己的理論水準不高,在給《科學》雜誌撰寫第三篇文章《當代中醫的反思》之前,感覺有些問題把握不准,就把初稿寄給鄧老、朱老求教,請他們為論文中的重大問題把關。鄧老僅就其中的一句話,即寫了四頁紙的修改意見,指出鋒芒太露,不利於團結。事後證明,鄧老的考慮是有遠見的。我至今愧對鄧老,因為始終沒有大氣魄、大智慧,寫出他老人家所期待的這篇大文章。
鄧老出生於1916年11月,按照中國祝壽的傳統習慣,是“男做進”,老人家剛過93歲不久。我特意在長沙繡坊挑選了齊白石老人于93歲畫的一幅“千年壽桃”湘繡送給老人家,作為見面禮,以表示湖湘中醫學子的敬意。
我第一次見到朱老是在2010年8月25,當時,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在南通拍攝紀錄片《國醫大師》,朱老特地吩咐攝製組,接我到南通參加他那一集的拍攝。朱老設家宴款待,促膝交談,情同父子。幾年來,朱老與我的書信來往不斷,我每有成文的心得體會,總是不忘寄給朱老看看;當我遭遇挫折和打擊,情緒低落時,總是願意找朱老傾訴。而朱老則或寫信,或題詞,或寫成條幅,極力開導我:不必計較個人得失,要看到中醫的光明前途。我多次聽到周圍的同事們講到:他們在出席各種會議時,經常頗感意外地從朱老口中聽到我的名字。無論是在深圳李可老中醫學術經驗國際會議上,還是在北京風濕病年會上,或是在同濟大學討論中醫的學術會議上等等,朱老總是利用自己講話的機會推薦我的著作,他多次自己掏錢買拙著送給他的門人、朋友,購書的總數量不下數十本。為這次拙著的再版,他特意撰寫了條幅相賀,以資鼓勵。這一切都令我既感動,又忐忑不安,雖然這應當看作是對所有中醫後輩的一種鞭策、激勵,但作為我個人:一個中醫界的小人物,總是覺得做得不夠,深感內疚,擔當不起鄧老、朱老的錯愛。
兩位長者的睿智、博學、幽默、開朗、和藹,高尚的人格魅力,強烈的歷史使命感,對中醫事業的高度關注,一往情深,對中醫後輩的熱情扶助,不遺餘力,都令我終身難忘。首屆國醫大師們的評定,使得當代中醫事業有了擎天柱,他們的健康長壽,是中醫後輩的福氣!
拙著是在近年來中醫事業跌宕起伏的波濤中應運而生的,因為高舉鄧老所提出的“鐵杆中醫”旗幟,引起了社會各界矚目。
中國科學界時刻在關注中醫動向。就在拙著剛剛出版後幾天,《科學》雜誌編輯部即與我約稿,並迅速地在《科學》2008年第一期、第二期、第四期,以顯著的位置,連續刊登了我的三篇論文,安排足夠的空間,讓我暢所欲言地闡述了中醫與西醫的區別、中醫的科學方法、當代中醫的反思。在我的朋友中,第一個讀到文章的,是中國科學院院士、國防科技大學教授于起峰,他在省圖書館報刊閱覽室讀到後,特意來門診部告訴我。
文學界最早關心中醫事業的,是海南省文聯主席韓少功。這位當代著名作家中的思想者,長期思考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深層次問題。早在十多年前,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將我的一篇準備在英國參加學術會議的講演稿,推薦發表在《天涯》雜誌2001年第6期上,題目為《中醫:一個實踐者之路》。記得當我接到一個家鄉口音的陌生電話,詢問稿費寄到哪裡時,才知道是這個大作家親自打來的。2008年11月13日,我接到韓主席的邀請,給海南省作家協會的會員們作一次中國傳統文化的系列講座。這個講座,分儒、道、佛、醫,各請一人主講,我先講中醫。前任海南省作協主席蔣子丹,特意從廣州趕到三亞,為我主持講座。我們坐車從海口到達三亞,已是晚上7點鐘了,8點開講,到10點結束。第二天一大早,有作家來告知:“昨夜無人入眠”!許多人讀書到半晚,被拙著中的深深憂慮所感染。他們鼓勵我:不要洩氣,我們都是中醫的粉絲!蔣子丹就是一個中醫的“鐵杆粉絲”,她天資聰穎,無師自通,偶爾開方,時或命中,欣然自得,被圈子裡人封為“健康顧問”。聽我講到“秀才學醫,籠裡捉雞”時,興致更加高漲,執意拜我為師,要到百草堂來跟診。會後,她真的到長沙來設宴拜師了,後來她還參加過中醫高層論壇會,與中醫界許多名流結成了朋友,瞭解到了中醫界的各種複雜情況。為了給中醫事業助威鼓勁,蔣子丹曾打算借助文化名刊《天涯》雜誌的平臺,邀請學界關心關注中醫事業的學者,以及中醫界的有識之士對中醫的現狀與未來進行研討,經過磋商之後,感覺時機尚不成熟,只得按下不表。但她自己仍癡心未改,一直在為寫本與中醫有關的書做準備。
此後,2009年6月15日,在上海作家潘肖玨教授的引薦下,我在上海普陀區的《名家課堂》為西醫作了一次講座,題為“中醫:中國古代科學文化的活化石”;2009年7月13日,在深圳市南山區圖書館館長余子牛研究員的安排下,我在《深圳市民文化大講壇》的龍崗區圖書館做了一次題為:“我是鐵杆中醫-兼談中醫的養生保健”的講座;2011年4月28日在長沙快樂老年報《養生學堂》,7月23日在湖南省博物館《湖湘國醫大講壇》,2012年在全國交通銀行為期兩年的《養生保健萬里行》,我先後進行了多次講座。特別是在湖南民達醫藥公司的策劃下,我於2008年到2009年,利用週末休息時間,到湖南、江西的十幾個縣市,為基層第一線中醫師,主辦了二十多場個人臨床經驗介紹。2011年4月、12月,在孫光榮教授的邀請下,我分別到杭州、廣州,為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第二批“全國中醫優秀臨床人才班”學員,作了兩次講座。以上所有講座的主要素材,都取自《我是鐵杆中醫》一書。
近年來,中醫事業在發展過程中所遇到的曲折與艱辛,一直受到中央媒體的高度關注。早在有人試圖通過網路聯名取消中醫事件發生之前的一年,即2005年初,新華社記者湯延娟就中醫問題進行了深入調查,採訪了我,以及鄧鐵濤、吉良辰、賈謙等幾位中醫界前輩,她以極度憂慮的筆觸發問:“中醫中藥,何時走出現實的困境?”以此為標題的評論文章,刊登在《半月談》2006年第21期上。而恰逢其時,取消中醫的網路風波驟然掀起了!由於這次風波的源頭在湖南,這位始終關心家鄉動態的記者,很快打電話給我,詢問湖南中醫界的反響。得知我同熊繼柏教授已經在第一時間寫出文章反駁,及時刊登在10月份的《中國中醫藥報》上時,由衷地感到欣慰。並且告訴我:中央領導是堅決支援中醫事業的,對這種興風作浪的人要痛擊,但不要給他們炒作的機會。拙著在出版前後,也一直得到她的關心、鼓勵與支持。
拙著引起中央電視臺注意,是在2010年。這一年的5月,央視10台科教頻道《健康之路》欄目組的年輕導演李抒忽然打電話來,問我對於“藿香正氣丸”、“逍遙散”等千古名方有何心得?作為常年從事醫學史教學的老師和臨床治病醫生,我當然熟悉不過。沒有想到攝製組第二天扛著攝影機,說來就來了。猝不及防,隨意找到一個茶館作為拍攝場地之後,我在聚光燈下如數家珍地將歷代名方神侃了5、6個小時。7月份試播3集,反響尚好。等到計畫中的6集拍完,已經是12月份了。我建議加拍1集,因為千古名方的源頭不在宋代,而在漢代,是《傷寒論》的經方。可以選擇“小柴胡湯”作為主拍內容,既能夠展現古代中醫治療流感的偉大成就,又極具現實意義。等到建議被採納,離計畫播出的春節期間只有20多天了。在借用我所在的湖南中醫藥大學1105階梯教室,請校宣傳部工作人員丁光明老師幫忙拍了幾個鏡頭之後,我匆忙趕赴北京。央視10台《健康之路》欄目組的負責人呂芸親自出面招待,談到了找我來做節目的過程:他們非常關注中醫發展的動態,很想幫中醫說話,但總覺得中醫概念不易講清楚,又難以物色到合適的人選。她在詳細讀過《我是鐵杆中醫》之後,對書中“學術篇”的一系列觀點非常贊同,決定邀請我參加拍攝。這一年春節期間的7天,央視10台《健康之路》每天晚上6點半,播出一集《千古名方》,創下了不俗的收視率。2011年7月,《健康之路》又邀請我作為改版後的第一個中醫嘉賓,拍攝《中醫看過來:小孩發燒感冒咳嗽》。攝製組打算拍攝這個節目的靈感,來自於我在拍攝“小柴胡湯”那一集時提到:“現在很多醫院濫用抗生素,造成了一大批‘抗生素兒童’。”為了回避觸及西醫的敏感話題,攝製組巧妙地把題目改了一下,直接介紹中醫是怎樣治療小孩感冒發燒咳嗽的。在這個節目裡,中醫的“陰陽”,“風寒”、“風熱”,“火體”、“寒體”這些令現代人聽來高深莫測的名詞術語,變成了一個個能夠感受到的生動畫面,那些渲染中醫“不科學”的陰霾,也在主持人與嘉賓的笑談聲中煙消雲散。時至今日,我還經常在郵箱、博客中收到全國各地的媽媽、爸爸、奶奶、爺爺們看到節目後給我的來信。特別是每當學生們在教學視頻中,看到就在自己上課的階梯教室拍攝的鏡頭,就是自己的老師在中央電視臺侃侃而談時,無不歡歡呼雀躍,掌聲雷動,感到作為中醫學子的光榮!
毋庸諱言的是:拙著出版五年以來,贏得的不都是鮮花、掌聲,我個人在工作和生活環境中,感受更強烈的,是來自中醫“體制內部”的排斥與冷落。講真話,將要付出沉重代價,失卻名利,遭遇孤立,寫書之前,早在意料之中,我已坦然承受。半個世紀以來,中醫違背了自身發展的規律,被強行納入現代科學體系,中醫的科研、教育、臨床、管理、評審,一概按照西醫的模式進行,也按照這個模式塑造出了幾代人。由於沒有學到純中醫本領,在臨床看病創造不出療效,由於現實利益的需要,把西醫的模式搬來作為衡量中醫的“金標準”,導致許多中醫隊伍的人對本學科喪失信心。積習成弊,長達數十年,中醫內部早已失去了改革的原動力,中醫事業的衰落,不能歸咎於外部的環境,問題出在中醫本身。這是中醫事業無法振興的最根本原因!幾十年來,國家堅定不移地要發展中醫藥事業,近幾年來,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確實為促進中醫事業的進步做了幾件大事、實事,這是有目共睹的。但要改變中醫界半個世紀以來業已形成的錯位體制,單靠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一個部門,權力有限,力不從心。振興中醫不應停留於各省召開的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不能滿足於科研資金的盲目投入,黨和國家只有超越部委,建立更高的行政機構,抓住中醫事業衰落的最根本原因,從教育、科研、管理各方面全面調控與改革,中醫事業才有振興的可能。
“中醫的希望在民間”,無異於一種悲情表達!當錯位的體制使中醫教育培養不出人才,科研出不了成果,管理限制了醫生的作為之外,民間確有一大批熱愛和從事中醫的人士,不計名利,埋頭苦幹,大膽突破,試圖延續中醫的血脈,創造治病的療效。儘管也有人打著中醫的招牌招搖拐騙,渾水摸魚,但那畢竟是少數。人們樸素地認為:只要能夠看好病,中醫就不會滅亡!不必在意受到當代社會的排斥,不必去論爭。這種看法,顯然是出自無奈。然而,對於我們這樣一個正在復興古代優秀文化的大國,怎麼能夠讓中醫這部分最寶貴的文化遺產流落民間,不採取更有力的措施來振興它呢!由於中醫這門學科的獨特性,使其在當代社會的發展備受阻攔,如果國家再不採取強有力的措施、制定特殊的政策來進行徹底的改革,中醫事業很可能斷送在我們這一代中國人手中。這絕非危言聳聽!中醫的希望既在民間,更應該寄望於黨和國家!寄望于有作為、肯擔當的國家和政府!我們應當有這個信心!
拙著出版以來經歷的風風雨雨,難以盡述!鑒於中醫事業發展的形勢仍然嚴峻,錯位的中醫體制依然存在,許多根本性的問題沒有得到觸動,拙著修訂本保留了上卷“學術篇”的主體部分,即“導論”和第一篇:“一個鐵杆中醫的心路歷程”,第五篇:“中醫屬於世界文化遺產”。原來的論文共5篇,現增加至16篇,學術部分的內容,因此得以全面充實、完善。下卷“臨床篇”,除了少量更改一些過時的名詞和不太適合的內容之外,補充了大量驗案。書的最後,附“方劑索引”。全書由原來的60萬字擴充到80餘萬字。
在本書的修訂過程中,我要重點感謝兩位“一字之師”:一個是我的同輩同行朋友、中國科技開發院蕪湖分院中西醫結合研究所所長江厚萬教授,另外一個是我的學生、湖南中醫藥大學2004級中醫七年制同學張雯禹。
江教授同我素不相識,是多年好友馬繼松教授送了一本拙著給他,才開始交往的。江教授讀過拙著之後,馬上寫了一封長信給我,指出書中的錯別字70多處,修正西醫概念不準確的地方十幾處。他從拙著中讀出我對中醫發展前景的迷茫,特意寄來山東中醫藥大學祝世訥教授的新著《系統醫學新視野》及其十幾篇論文,並請祝教授給拙著寫序。他又與馬繼松教授共同署名,為拙著寫了一篇書評:“時代呼喚鐵杆中醫”,刊登在2008年第12期《中醫藥導報》上。在馬繼松等主編、由人民軍醫出版社出版的《名家教你讀醫案》叢書(第2輯)中,他親自撰寫了一篇長文“千家妙方解疼痛:彭堅痛證醫案理法方藥思路述評”,向全國中醫界推介我的臨床經驗。
我的學生張雯禹來自東北,上課之餘,經常隨我坐堂。在反覆閱讀、仔細鑽研拙著後,她挑出書中的錯別字90多處,還為拙著編寫了一個方劑索引,囊括書中500多首方劑,工程量很大。我有些不忍心地說:“妳身體本來瘦弱,學習這麼忙,不值得花這麼多時間和精力來為我做這個工作。”她回答道:“我得病多年,服藥罔效,老師幾十劑苓桂朮甘湯,使我身體逐漸變好;我母親病危,發短信求教,又是得您一劑參附龍牡湯,轉危為安。我立志將來要以老師的書為臨床指南,先必須反覆讀熟,花這個時間值得。讀出了書中的錯處,當然要告訴老師,不一定都對的。至於編方劑索引,則是為了今後便於自己查閱。”江教授、張雯禹指出的錯誤,在拙著第1版第2次重印時均已更正,方劑索引則附在這次修訂版的書末,希望為廣大臨床學習者提供查閱的方便。
他們對拙著所花費的心血、所做出的貢獻、所傾注的情感,豈是古人“一字之師”所能概括的?在同行相輕,於斯為甚的社會,有江厚萬、馬繼松這樣正直、熱情的諍友,何幸如之!在霧失樓臺,月迷津渡的今天,有張雯禹這樣忠誠、勤奮的學生,何愁中醫事業後繼乏人!
前言的初稿,在一個月前寄給鄧老、朱老,請他們審核、斧正。朱老很快回信,除肯定之外,也指出其中欠妥之處。鄧老則委託工作人員寄來《國醫大師鄧鐵濤之‘鐵杆中醫’說》一書,幾天前剛剛收到。這是一本去年編印的內部資料,彙集了多年來鄧老關於“鐵杆中醫”的全部論述。我是初次讀到,深感鄧老提出的“鐵杆中醫”這一概念,內涵深刻,範疇明確,正本清源,不容混淆。以此為鑒,自己尚有諸多不足,值得隨時反省。鄧老以書相贈,不發一言,而勉勵與期盼之情,盡在不言之中。可謂“此時無聲勝有聲”!書後附有鄧老寫的一則關於鐵杆中醫詮釋的條幅,雖然曾刊登在2006年2月6日的《中國中醫藥報》頭版,但我認為:在沒有完成振興中醫事業這個偉大目標之前,其中的內容永遠不會過時,鐵杆中醫的歷史使命始終不能放棄!我把這一墨寶,放在修訂版的扉頁,作為自己的座右銘。同時,希望廣大中醫事業的繼承者、熱愛者、擁護者,都來響應中醫前輩們的號召,做堅定不移的“鐵杆中醫”!只有更多的隊伍雲集在這面色彩鮮明的旗幟下,中醫事業的前途才大有希望!
伴隨著我所摯愛的中醫事業,已經走過了40個春秋。驀然回首時,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語:“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幸運的是:歷史對於業醫者似乎格外寬容,無論我們生活在什麼社會,處境如何,都可以在上、中、下不同的層面,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我還想起了孟子留給讀書人的那句箴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幸運的是:一個會看病的中醫臨床醫生,勝過于一般屢遭磨難的知識份子:既不必奢望達,也無須畏懼窮,尚可以保持真,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實實做事,在自己所從事的領域,堅持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世間沒有比這彌足珍貴的了!我們有一個終身可以依託的事業作為支柱,精神世界是充實的,物質生活是寬裕的,心境是坦蕩平和的。只要源頭活水不竭,生命之樹常青!
——人生有此,夫復何求?!
彭 堅 2012年8月28日於梨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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