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轉載自:順天堂新醫藥週刊第2546期( 2014/9/2 )
【轉貼】中醫與國民外交
文◎董延齡(董延齡中醫診所院長)
2014-09-02
前寫《中醫針灸與國民外交》(見本刊今年5月2538期),頗感意猶未盡,其實用針灸做國民外交,只是中醫的一部份,中醫早在唐朝就開始做國民外交了,只是那時沒有這個名詞,也沒有人探討這方面的問題。例如,在唐代,日本派遣留學生,到中國來學中國的典章制度和科學文化,其中有「留學生」和「留學僧」二大類;前者,包括學習中醫藥;後者,學習僧侶事宜。
早期日本興起的「皇漢醫學」(日本明治維新以後的名詞)即是這批日本留唐學生播下的種子,其他如韓國、越南、泰國、緬甸、菲律濱等南洋諸國,都有華人把中國醫藥帶到當地。1949年,筆者隨黃杰將軍流亡越南時,在越南南端,漢廣縣縣城內,即有華僑開設一、二百年的中藥房和漢醫診所四、五家,其他像北越的諒山、海防、河內;南越的西貢(現在叫胡志明市)堤岸、頭頓,隨處都可看到華僑經營的很有規模的中藥房。
自從上個世紀中頁後,交通事業日漸發達,凡到歐美旅行的同胞,走到大城市中必到唐人街看看。在唐人街上,一定會看到中藥房或中醫診所,尤其在美、加二國,可以看到華人經營的規模龐大中藥房。1996年,我應蒙特婁僑社之邀,到該地為華僑義診,回程又至溫哥華為僑社華人義診,說好自早上8點半開始到12點截止,因人數太多,結果看到下午2點才肯罷休,嚇的我以後再也不敢去了。
記得在溫哥華義診後,他們帶我到唐人街一家比台北市迪化街乾元中藥房還大的中藥店,去拜訪一位80多歲,祖籍廣東的勞天庇老中醫。一聽這個名字和他的年紀,就想見他一面,待我們一行人到達後,看到很多病人在候診,語言又不通(他只會講廣東話),還好旁邊有翻譯,只和他打招呼,說明來意,就匆匆離去。一連參觀了三、四家規模都不小的中藥房,使我感覺到華人在異國能經營如此大的中藥房,必有當地人的需要,更感覺他們在異國默默傳播中華中醫藥文化的偉大貢獻,實在是功不可沒。
多年以前,我收了二位德國學生,一位是華人(已故師大歷史系教授黃大綬的女兒),另一位是德國青年,她父親(HuTom)在德國法蘭克福開設「自然療法」診所,因為她父親曾來過台灣,經友人介紹到我郵局的中醫診所參觀過,徵得我的同意,回國後即派他的女兒和黃教授的女兒來台灣跟我學針灸。和她二人同來的還有一位台灣去的郭女士,郭女士已在德國定居多年,對中醫藥略有涉獵,據她告知:「在德國她居住的鄉間小鎮,有一位老太太專門研究當地藥用植物,頗有心得,晚年寫了一本小冊子,共蒐集百來味當地藥用植物,因為是老太太畢生臨床經驗心得,相當實用,出版後即震動半個德國」,由此可見,德國人對自然藥物的熱衷了。
近來,承前駐非洲外交官李晨雄大使,轉送前我國駐南菲大使楊西崑先生夫人梁鴻英女士所著《折衝樽俎話當年》一書,讀罷才知道,楊夫人對中醫藥相當有研究,且具有加拿大中醫師執照。她在書內有一篇《醫藥外交鎖記》記述她和楊大使除做國家的外交工作外,且利用她的中醫藥專長,治好了很多外國醫生很棘手的疑難雜症。其中共有5個病例:
(一)在訪問馬拉威時以隨身攜帶的中醫「便藥」、治癒該國總統夫人的嚴重感冒,書中描述她服用西藥所引起嚴重的副作用,後經楊夫人用中藥丸治好,但她沒說明那個藥丸的名稱。
這件事情讓我想起2010年應「美國自然醫學研究院」赴美演講時,也看了一位虛寒性體質的感冒患者,她在當地看了5家醫院,經美醫治療5、6個月,吃西藥後出現胃痛、胃脹、拉肚子,什麼都吃不下,靠打營養針活命,從一個病變成三個病,美醫還說她有心理病,再去看心理醫師,經過各種檢查,心理醫師說她「一切正常。」從那以後,乾脆什麼醫師也不看,在家靜養,反而胃口漸漸恢復,但感冒沒好,每天全身痠痛、頭痛、怕風冷、睡不沉、咳嗽、口乾不欲飲水等症,感到非常痛苦。正巧聽別人說:「台灣來了一個老中醫,專治疑難雜症」,因此她坐了3個多小時的車,到洛杉磯演講會場來找我看診。診斷後,發現她原屬虛寒性體質,因受風寒,又吃太多抗生素,以致寒邪內伏,當即給開了5天份的桂枝湯4克、小柴胡湯2克,一包共6克,並囑其在服藥期間,絕不可吃冰冷飲食。她服完後打電話給我說:「已好了十分之七。」囑她再買5天份,吃了一定痊癒。這個5、6個月的嚴重感冒,就這樣治好了。
(二)在南非開普敦市(Cape Tawn)治癒一位5、60歲手指變形,疼痛難忍的非洲婦人,她用的方子是逍遙散加半夏、白芥子。在附註內說明:「此病西醫很難治理(應為治療),中醫有人誤以為脾經之病,實乃肝木之鬱也。散其氣,則手足之痛自去…云云。」文內還說:「這個處方患者連服3天後,居然神蹟般的好了起來。據作者書中敘述,患者手痛難當,以致手指不能伸屈,有點變形,不能開車並且不能上班工作。曾到處求醫,治了數年,花了很多錢,用盡積蓄,不但不見起色,反而越來越嚴重,非常痛苦等,應為類風濕關節炎或慢性指關節炎,用上方服了3天就好起來。」
我分析楊夫人的處方用藥,似乎不大可能那麼快就好了,文內卻說:「該病人連服3天中藥之後,短短的時間內,這位誠心求醫的病人,她的手居然神蹟般的好了起來,回到家鄉後,還寫了一封信,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中藥的神奇,有時超出想像之外。
(三)飛機上救人記。楊夫人記述有一次從台北飛往南非首府約翰尼斯堡時,在飛機上有一位乘客昏倒了,她用針灸和穴救活了這位乘客。南非航空公司的空服員,馬上跟她要姓名和地址,回到南非後,南非航空公司醫療部門居然寫了一封感謝函給她,令她十分珍惜。
相較之下,筆者2010年應美國「自然醫學研究院」之邀赴美演講,回程時搭乘華航班機,在飛機上遇到一位白人女乘客昏倒,對空服員表明我的身份後,用中醫經穴急救法將她救活,華航送了一瓶葡萄酒,因我不會喝酒,回台後即轉送朋友。這次高空急救的經驗,曾以《赴美演講看診參訪記》為題寫了一篇3、4千字的文章,其中有《高空急救》一節敘述這次緊急救難的情形,刊登在《新醫藥週刊》第2338期。此文併經《今日郵政月刊》和《齊魯文經季刊》轉載。在這次急救經驗中,才知道美國醫學在急救時如果不靠機器,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當我去急救時,早已有二位美國醫生在那裡急救多時,毫無效果,之後才改由我的「中醫經穴急救」,自出手到病人醒來坐起(原來躺在人行道上)前後不到10秒鐘,此事當時令全機的乘客感到驚訝,有人大喊:「wondful! woudful!」旁邊有2位會講中國話的華人,問我:「請問,您這是用的什麼方法?」我不想多加解釋,即以「中國工夫!」告訴他們,隨即結束了這場「高空急救」的驚險場面。
(四)廚師的富貴手:楊夫人的飛機急救消息,刊登在南非報紙上,引起當地人的重視,有一天楊大使在開普敦一家有名的「鄉村俱樂部餐廳」宴請賓客時,該餐廳的主廚,拿著楊夫人在飛機上急救刊登的消息,請楊夫人看他的富貴手,並說在南非看了很多有名的皮膚科醫師都沒治好,後經楊夫人用中藥治癒,但沒講用的什麼藥。這件事情使我想起20、30年前,楊大使的孫子患嚴重的全身性異性皮膚炎,據楊夫人說:「她在國內曾找過5位皮膚科專家治療,均未治癒」,後經我用連翹敗毒散加黃連解毒湯再加丹皮、蟬衣治癒。另一個楊大使本人有趣的醫案,是多年前,陳資政立夫在世時,有一次中醫界聚會他親口講述的,有一次楊大使患打嗝不止(西醫診為橫隔痙攣),住在榮總十多天,該院群醫會診,用盡各種方法治療無效。陳資政聽說了,前去看望,並對楊大使說:「中藥的柿蒂治打嗝,甚有效。」建議楊大使到中藥店買柿蒂10朵,加生薑3片,煮水喝。楊大使照辦,果然打嗝的病,很快就痊癒了,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榮總,并請藥理專家研究?蒂治打嗝的藥物成份,究竟在那裡?結果沒得到答案。當時鄒濟勳當院長,覺得榮總醫師很沒面子。鄒院長下了一道命令,購買《本草綱目》數百本,全院醫師人手一本,好好研究一下《本草綱目》,但後來成效如何,不得而知。
(五)難治的偏頭痛。我曾經得過多次「口頭上的諾貝爾醫學獎」,患者說:「我這個病你若能治好,我去給你申請諾貝爾獎」,結果病治好了,人也出國不見了。嚴重偏頭痛,是我得「口頭諾貝爾醫學獎」治療的疾病之一。
楊夫人在南非用中醫中藥治好了一位大法官女兒的偏頭痛。文內敘述她在南非10年,治好了很多當地西醫治不好的疑難雜症病,當她期滿返國時,很多被治癒的南非病人,拉著她的手痛哭流淚,不讓她走。這樣的中華國寶,假若政府有眼光,有膽識,有方法,把中醫好好的規畫一番,用在國民外交上,不但使外國人認識中醫藥的特長,更可藉此宣揚中華文化。說現實一點,也可賺他們的鈔票,這要比撒大把銀子,金援他們、收買他們,更來的有意義,比派遣農耕隊教他們種田,高明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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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轉載自:順天堂新醫藥週刊第2538期( 2014/5/6 )
中醫針灸與國民外交
文◎董延齡
這幾年政府醫藥衛生機關一直在鼓吹,利用台灣的醫療資源發展醫療觀光事業。去年(102年)在國內四大機場成立國際醫療中心,開業時馬總統還親往剪彩,用以吸引國外觀光客回國健檢及醫療,但卻從來沒提過中醫這一瑰寶在觀光醫療及國民外交上的價值。
其實中醫在觀光醫療方面,如果善加利用,國家把眼光放遠一點,心胸開闊一點,好好地、整體地、長遠地規畫一番(可分近程、中程、遠程),中醫才是醫療觀光的強項。因為,中醫最擅長的是現代人的慢性病,和一些用現代儀器檢查不出來的機能病或複合病。
非僅如此,中醫早在蔣中正總統來台灣時代、蔣經國總統時代、李登輝總統時代,我國外交最難困的時期,國家即利用我國優異的針灸醫術推展國民外交工作了。
記得民國1971年,國家即曾先後遣派董氏奇穴發明人董景昌和當時的針灸學會理事長吳惠平至寮國為該國三軍統帥龍諾元帥,以針灸治癒他的中風半身不遂宿疾,這件醫療大事當時曾轟動國內外,可惜此二位對國家外交有貢獻的前輩已先後作古。
第二次是1980年,西醫改學中醫的鍾傑醫師(已歿),鍾醫師當時任榮民總醫院針灸部主任,在國際上享有盛名,於69年曾被外交部派至沙烏地阿拉伯,為該國總統看診,做了一次非常成功的針灸醫療外文工作。
第三次是中國醫藥大學林昭庚教授,他也於1980年奉派至沙特阿拉伯為該國總統和外交部長看診,功效卓著,並曾榮獲該國總統頒授金袍獎。由於他對國家外交工作做了巨大的貢獻,曾獲李登輝總統召見並親自頒授中醫藥特別貢獻獎。
第四次是張永賢博士和本文作者,於民國85年奉派至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為該國總統那哈揚(Sheikh Zayed)及王室多人看診,為我國在中東的外交打開一條出路。此事當時因涉及國際外交保密工作,國內媒體均未報導,僅在亞洲週刊上以題為《台灣用針灸打通中東脈絡》低調批露了此一消息。
由以上的例證可以說明,中醫不但可以拓展醫療觀光,甚至可以擴展醫療外交。政府遷台60多年了,國家利用中醫開拓外交工作,打開中華民國的外交活路,在中東和中南美做了很多醫療外交工作。30年前連美國的副總統福瑞,在我國訪問期間挫傷足踝,都曾要求當時任榮民總醫院針灸部主任的鍾傑醫師施與針灸治療,立即得到緩解,這則醫療新聞當時國內的媒體曾有大幅報導。
20年前,當時筆者在立法院醫務駐診,經常有國際外交人士或政要來台訪問,染患急病或急性腰腿挫傷,主動要求以針灸或中藥治療者不下十數人;包括西班牙國會正副議長及隨員多人、中南美多國大使、菲律賓副總統夫人、寮國三軍總司令及參謀總長以及中東多國外交使節人士。
若干年來,中醫在國民外交方面,默默的為國家做了不少國際外交工作。但中醫從來是是默默地為國家做事,為人民健康服務,從不自我邀功、自我炫耀。
我把這些往事寫出,提醒政府,其實中醫不論在國民外交或國際觀光,都有其不可忽視的地方。
這幾年來,由於很多外國人士和海外華僑,得知中醫對一些西方醫學難以診斷治療的慢性機能性疾病具有專長,或對一些複合性疾病西醫難以下手治療的疾病,在國外治療功效欠佳者,經常專程或藉觀光名義回國就醫者,據統計歷年來多達數千人次,足見外國人士對中醫的熱愛。
近年來大陸大力提倡中醫全球化,據知他們專門訓練一批中、英文造詣具佳,又懂中醫的中年中醫師,到國外講授中醫,教導外國人中醫如何透過四診、八綱、思、辨、分、合等方法,運用中藥及針灸、點穴、氣功、推拿來治病,以捨棄那些繁複的檢查工作及不當的外科手術和化學藥物的傷害。
雖然中醫對國家觀光事業及國民外交,甚至國家外交、國民健康維護以及中華文化傳承的工作,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但迄今中華民國建國103年了,卻連一所國立的培養中醫中藥人才的學校都沒有。
反觀大陸,自從他們建國後,即整體大力推動中醫藥及傳統醫療教育,每一個省市,都有國立的中醫藥高等教育,若干年來,培養出來的各類傳統醫學人才,已遍及世界一百多個國家。
非但如此,自從2011年大陸對中醫藥實施十五計劃(十一個五年計畫)後,整體規劃今後55年內,發展中醫藥的大政方針,從戰略到戰術,包括人才的培養,藥材的培植,中成藥的製造、保存、運銷等等,都有一整套的完整規劃。
2010年,大陸衛生部副部長王國強來台參加兩岸中醫藥搭橋會議,在圓山大飯店發表專題演講,筆者也恭逢其盛,聽到王副部長的演講,甚為佩服他們的遠見,大展鴻圖的發展中醫藥。可惜的是那次會議,我們的醫藥衛生主管,甚至中醫藥主管,不知為什麼?雖然籌備單位(經濟部)安排了他們的席次,卻一個也沒出席。
看看別人,想想自己,過去的已無法挽回。今後我們對中華文化遺產,對我們的老祖宗,對五大皆空的國內醫療,對醫師越多、醫院越大,病人越多的醫療現象,對層出不窮的醫療糾紛,如何找出一條更好的解決之道,才是醫學界的第一等大事;至於拓不拓展醫療觀光,那應是次要的問題。
大陸雖然沒有醫療觀光這個名詞,但對中醫國際化,以至全球化,早已做了很多整體規劃。
2007年筆者至北京參加兩岸國際中醫藥論壇,據一位老政協也是老中醫的人士告知:「今後大陸要將中國四張固有的王牌,打到全世界去。」我問他:「那四張王牌呢?」他說:「第一張是孔孟學說,第二張是中醫中藥,第三張是中國的餐飲,第四張是中國的茶文化。」我聽了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回來後仔細想,這四句話的學問,可真大的很呢!
從個人的思想到做人處世,再從醫療保健到飲食維生,以至休閒、娛樂,無所不包,這種中華文化的軟勢力,只有在中醫藥中能找到。希望急功好利的當政者,深切思考,多做一些中醫藥的紮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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