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轉載自：羅大倫博士的博客
泡腳的道理
作者：羅大倫
我在看清代外治大師吳師機的《理瀹駢文》的時候，不禁讚歎吳師機的功夫之深，他說他開始也不大自信外用藥物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能和口服的效果相比嗎？他自個兒也不是那麼自信，後來，在經過治療幾萬例患者之後，他對自己開始自信了，他的結論是外用藥物，和口服的效果是不相上下的。
吳師機主要是使用膏藥，把藥直接貼在身體的表面。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專研外治的事兒呢？原來，他認為，世界上醫生的水準不一定都高，如果遇到的差的醫生，開的藥物不對症，結果，服下去以後，這藥可就不聽你使喚了，要經過腸胃，經過身體的氣血循環，走那麼一大圈才出去，此時患者就只能挺著。可是，如果是外治，把藥物貼到身體的表面，如果感覺不對了，立刻取下來，則影響會小得多。當然，這說的是萬一的事兒，萬一遇到了庸醫，這是傷害小的辦法。吳師機的另一個想法是：這個臟腑在體內，到底是哪裡有病了，我們無法直觀地看到，這個藥物能到達哪個臟腑，也是要看用藥的功夫的，這如果要是水準不高的話，那可就是瞎子摸象了，很容易出錯的。可是，外治就容易一些了，經絡我們是能夠看到的，我們把藥物直接貼到這個經絡的體表，這樣就不必繞彎子了，直接起作用。
總之吳師機想出了很多理由，來支持他的外治理論。但是很遺憾，後世繼承的少，現在我們只是使用吳師機的部分理論和方法，絕大多數都不怎麼用了。
其實，這種外治的方法，我們叫做藥物的經皮吸收，效果也是不錯的，現在國際上也研究，很多藥物是否能經過皮膚吸收，這是藥物的發展方向之一。
吳師機對此有很豐富的經驗，根據文獻記載，他當年居住在鄉間，因為療效好，普通老百姓紛至遝來，最多的時候，吳師機一個月看了兩萬個患者（我實在不知道是怎麼看的）！門口河道裡面的船一個挨一個，都是來看病的。最後吳師機應付不了，自己差點累病，只有規定每天只看多少人。
吳師機的理論之一，就是上中下三焦分治，用藥的方式不同。
我在看了吳師機的書以後，也學習了這個觀點，對於中下焦的問題，多用泡腳的方法，因為人的肝、脾、腎等經皆起於下焦，用泡腳的方法，藥物可以直接進入經絡。
給大家舉個例子：
有位先生，人非常的好，也很精幹，是一家大型國企的業務骨幹。他的問題特別的苦惱，就是腹瀉。開始的時候，是去年的夏天，他從冰箱裡面拿了點什麼食物吃，結果就開始鬧肚子，去了北京一家非常大的西醫醫院，醫院不知道為什麼，認為他有外感，說是肺部怎麼了，就給用了抗生素，這下壞了，這抗生素太厲害了，從那個時候開始，這位先生就噩夢開始了，抗生素用過之後他開始嚴重腹瀉，每天都瀉，什麼藥都控制不住了，這家醫院的結論是腸道菌群紊亂，但是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控制腹瀉。最後醫院告訴他，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這樣，他連著瀉了幾個月，及其痛苦。
這位先生是我的一個兄弟的朋友，於是找到我，見到我的時候，他非常的清瘦，可是他告訴我，原來他還是比較豐滿的。現在的情形是，家裡面給他做菜用的油，是要按滴數的，一般用兩三滴油就會腹瀉，所以基本都是白水煮青菜，肉基本不敢用。家裡人看著他每天消瘦下去，甚至讓他查查是否有腫瘤，結果是沒有。他說，反正大醫院全都找遍了，找不到解決方案，很苦惱。
本來是非常好的人，業務骨幹，可是這樣很多工作都無法參與了，這其實也是國家的損失。
於是我給他分析了病情，認為他的病在中下焦，是厥陰肝經的病，是本來是有外邪，但是沒有向外提發出去，留在了體內，形成了寒熱錯雜的格局，我對他說，就用泡腳的方法吧。
於是我用醫聖張仲景的烏梅丸打底，加入了一點補脾的藥物，讓他熬藥，然後用藥汁泡腳。
從泡腳的時候開始，他的腹瀉就開始減少，後來雖然偶有反覆，但是很快就基本不瀉了。
在春節前，他問我還用藥嗎？我說過春節就算了，別用藥了。
上週末，他來到了我的辦公室，告訴我從春節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用藥，但是大便基本是正常的。這說明這個腹瀉基本控制住了，他自己說，用藥泡腳的前後，他的身體有天地之別。全家人都很高興。
現在，他的飲食中已經可以放入一些油了，現在他的任務是如何增加體重，目前仍然經常通話，探討如何繼續調理。
烏梅丸我在前面的博文裡面講過，這是張仲景用來治療“久利”的一個方子，是寒熱並調的，專門治療寒熱錯雜之症，而這種複雜性的慢性腹瀉，大多數都是寒熱錯雜，並不能專門用一個寒藥，或者專門用一個熱藥來調理。這個方子我使用的很多，效果非常的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像這種經方，居然全國沒有什麼藥廠生產，我感覺非常的遺憾，估計去日本，藥店裡面一定能夠買到，又快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申報宣傳月了，總擔心以後這些東西都是日韓的了。現在國際上中藥的買賣，據說日韓已經占百分之八十多的份額了。雖然說所有的知識都是人類共同擁有的，但是，自己老祖宗的東西都是人家外國人在買賣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大舒服。
慢性腹瀉，在西醫裡面分類複雜，比如腸易激惹綜合征、潰瘍性結腸炎等，西醫的解決方案不多，世界衛生組織將其列為難以治癒性疾病還是無法治癒性疾病裡面了（我沒有核實，聽肛腸醫院的同仁說的），總之效果不是很好，我看美國的《豪斯醫生》，裡面有個患者問豪斯醫生，慢性腹瀉怎麼辦？豪斯醫生告訴他抽雪茄煙，來分散注意力，本來我對這個劇充滿了敬意，但是豪斯醫生的這番話讓我大跌眼鏡。其實，我們中醫用這個烏梅丸的思路，效果確實不錯，我使用至今，無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之久的慢性腹瀉，最後都在很短的時間內獲得痊癒。回想下來，似乎還沒有一例失手的。
曾經有位央視的編輯，常年腹瀉，進入地鐵，空調一吹就要瀉，所以上班都成了難事，也是這個思路，很快就痊癒了，也是非常的感激。
張仲景的烏梅丸給我們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就是寒熱並調，我們並不知道你的腸中出現什麼問題了，但是，我們知道你身體出現了熱和寒兩種情況，那麼我們就分別用涼藥和熱藥來分別應對，身體寒熱狀態消除了，自己就解決了腸中的問題。
所以中西醫應該互相學習，西醫有優勢的，我們中醫要學，中醫有優勢的，西醫也要學，否則面對如此痛苦的患者，一推乾淨，心裡豈不內疚？
因為烏梅丸這個方子熬出來味道特別的難喝，所以用泡腳的方式大家非常接受，我估計熬成膏藥貼在腹部效果也一定好，但是沒有使用過，因為大家怕髒。就這樣我一直用泡腳的方式給大家用來著。
吳師機還有一個理論，是下焦的藥，可以“坐”，就是把藥放在可以坐的地方，這樣藥氣可以從下焦而入，這個也是非常好的思路，我看了以後歎為觀止。總之，中醫一旦明白了裡面的道理，運用起來可以複雜多變，靈活妥帖。
順便說一句，我用的只是烏梅丸的思路，並沒有用原方，因為我們借鑒的只是醫聖的思路，大家不要拿來烏梅丸的原方就用，如果有此類問題，需要找當地的醫生，根據這個思路分析一下。但是泡腳的方法，是我想要推薦給大家的。
再談泡腳對身體的調理作用
前面我寫了泡腳的文章，大家比較感興趣，我就再把經驗寫出來，因為我經常用泡腳的方法幫助調理身體，所以積累了很多的思路，我一個人使用，範圍還是有限的，每天有那麼多的人在找我，希望我給予幫助，但是我自己的力量還是有限，希望和朋友們多交流我的心得，大家都會使用了，可以廣濟眾人。
我先舉個例子。
有位京劇名角，是位老大姐，身體很不好，是她的弟子找到的我，我管她的這位弟子叫嫂子，是一位出版社領導的妻子，她告訴這位老師身體很虛，剛剛因為肺炎住院了，才出院，想讓我幫助調理一下。
於是，有一天，她們兩人就來到我家附近，在一個咖啡廳裡，我給看的。當時這位老大姐感覺問題很多，我一診脈，是弦脈，我覺得根本問題是她情緒導致的肝氣不舒，肝膽不和，我說甭管肺病了，先調理肝膽，因為肝氣不舒會導致肝木反侮肺金，所以解決了肝膽，肺經也會恢復。於是就問她睡眠如何，結果她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原來，她常年失眠，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常年靠西藥維持睡覺，不吃藥就下半夜才睡，一般都是兩點鐘才睡的，每天睡五個小時，就不錯了。我就告訴她，先讓她睡好覺，這樣身體能休息了，才有機會恢復體力。
因為她這是肝膽不和的少陽證，所以給她開了張仲景的柴胡類方，是小柴胡湯加上了收斂心神的龍骨、牡蠣，配合了一點其他安神養心的藥物。方子很小，都是六克的分量。只有龍骨牡蠣用到了二十克。
同時告訴她，讓她用這個方子煮好以後，兌入溫水，每天睡覺前泡腳二十分鐘。
然後她們走了。
結果第二天早晨，我接到了嫂子的電話，她興奮地告訴我，說她的老師剛給她打電話，說昨天晚上只泡了一次，結果，昨天晚上“睡了這輩子最香的一覺，連著睡了八個小時”。
然後，好消息不斷傳來，過了兩天，她們在一個活動上見了面，嫂子說這位老師神采奕奕，連著唱了三出（我忘了，還是段來著），一般唱一齣就夠了，說她當時精神旺盛，唱的非常的高興，眼睛都“放光”，後來睡眠一直都不錯。
後來，她還送了一張她的光碟給我，我一直珍藏著。
其實，這種見效的速度我都感到吃驚，一般口服，這種情況怎麼也是需要三副見效的。
對於這種療效，開始的時候我還吃驚，後來就適應了，經常敢“誇海口”了。
有一位老太太，血壓很高，我一問，是因為家裡的保姆有了變動，要辭職，結果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覺得很有壓力，就導致血壓高了。老人很容易亂服藥，當時是同時用了五種降壓藥，結果高壓還是一百七左右。
我認為她這位問題是情緒引起的，情緒的變動導致了肝膽不和，肝氣不舒，於是開的也是張仲景的柴胡類方，是小柴胡湯加味，加了幾位疏肝理氣的藥物，同樣，也是讓她熬水泡腳。
我當時“誇海口”，說三天讓她的血壓降下來，其實當時有安慰她的想法。結果，三天以後，來電話告訴我血壓高壓降到了一百二至一百三之間，情緒睡眠皆佳。
然後，我覺得因為比較平穩了，就讓她把藥打成粉末，每次用兩羹匙的藥粉，熬水，泡腳，這樣可以節省藥材。
後來，這位老太太的一件事讓我也倍感吃驚。
原來，老太太節省，有一天，藥頭一天泡腳了，她沒有捨得倒掉，就放了一夜，第二天想接著泡。在泡之前，她就聞著這個泡腳盆裡面的變酸了，有味道了，但是她想：反正是泡腳，也不是喝藥，沒有那麼嚴重吧？
於是，她就接著泡，結果，當她泡到一半的時候，覺得“胃裡面無數的氣泡向上湧”，不斷打嗝，然後噁心，最終導致了嘔吐。
老太太當時就明白是藥腐敗了，於是立刻用清水泡腳，然後恢復了一天，才熬的新藥繼續泡。
後來，她對我說：“我算是徹底的服了，敢情這泡腳的藥效和喝藥沒有什麼區別！”
這事兒讓我也大吃一驚，從此以後，我一概叮囑，藥物一定不能腐敗。
還有很多事兒讓我感到奇怪的，其實，我是在一系列的奇怪的事兒發生後，才徹底對泡腳有了把握的。
隨便舉個例子，這是一位男士，當時我先給開的口服的方子，然後告訴他，口服五副之後，再買同樣的五副，接著泡腳，鞏固一下療效。
我的意思是：先讓五副藥把江山打下來，然後泡腳的力道輕，用來善後。
結果後來，他再來找我的時候，告訴我：羅老師，前面那五副藥沒有什麼感覺，後來泡腳的兩副藥的時候才感覺效果出來了。
我當時心裡就想：又是這樣的例子，總是自己想否定它，可是事實總是告訴我就是這樣的。
那麼，大家一定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口服的效果反而沒有外用的好了呢？
原來，我們現代人很多人的脾胃早就傷了，吃的是肥甘厚膩，冷飲冰水，脾胃早已經傷了，此時，藥物進入，可能吸收得很少。尤其是患者，很多患者的病或者是從脾胃開始的，或者久病導致了脾胃的失調，此時口服藥物，正是用了身體的短處。
我舉兩個例子來說明這事兒。
好比某個地區地震了，我們要救災。可是，這個地區的首府是個港口，正是交通樞紐，此時，我們怎麼運送救災物資呢？我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用這個港口倒塌的設備，運送物資，另一個選擇是用附近省份，沒有地震的港口，接受物資，然後運到這個地區。我們一定會選擇設備良好的港口的。我們難道還用這個廢墟上的首府的設備來運送嗎？
這個首府好比是我們的脾胃，我們的五臟病了，脾胃是重災區，我們要運送物資，難道非經過脾胃不可嗎？其實，從沒有地震的地區運來就可以了。
再舉個例子，比方說：北京東邊郊區的傳媒大學那裡著火了，此時我們的城內堵得水泄不通，車根本就開不動，此時，要等城內的消防車到達，那真是該燒乾淨了，怎麼辦呢？京通快速路，是通往通州郊區的道路，那裡沒有堵車啊，我們從通州直接調消防車來就可以了。
這就好比身體，我們的脾胃都堵住了，藥物無法通過了，怎麼辦呢？我們可以從身體的外面，從經絡，把藥物運送進來就可以了，這是多麼直接的思路啊。
只是，在實踐中我沒有想到的是，現在脾胃不通暢的人那麼的多，超出我的想像。
其實，通過經絡運送藥物，效果要好很多，我以後有時間會和大家談這是為什麼。
總之，泡腳的心得有很多，關於用量，我寫出幾條我的心得來。
第一，泡腳並不需要大量的藥物，我開的方子每味藥的分量一般都是六克或者九克的，效果也非常的不錯。
第二，泡腳不一定藥熬湯藥，我為了給患者省藥材，一般用三副湯藥，覺得思路對了，立刻讓把藥物打成粉末，每次用兩三羹匙，熬水後泡腳，效果也非常的好。
第三，泡腳的水不必很多，一般淹沒腳面即可，同時水不能太熱，溫水即可。
關於如何泡腳，我手頭的例子非常的多，有時間一定慢慢總結出來，提供給大家借鑒。總之這是一個讓我感覺遊刃有餘的領域，很多口服無法見效的情況，運用類似泡腳的外治方法，往往可以收到滿意的效果的。
另：我寫的只是調理的思路，很多朋友想問我要個方子，可是即使是泡腳，我認為也要根據具體的體質來開出有針對的方子的，我給每個人調理的泡腳方都是不同的。所以建議找當地的中醫幫助分析一下，這樣才能對身體有好處的，希望大家理解。
三談泡腳對身體的保健作用
今天再寫幾句泡腳的道理。
清代名醫徐靈胎曾經治療一個非常棘手的患者，他讓患者住在自己的家裡，然後用了各種方法，什麼湯藥、針、灸、熨、薰蒸、按摩等等的，全部都上了，最後才治療好了，患者說謝謝徐先生，徐靈胎說我要謝謝你，這麼信任我，讓我把一身的功夫都用上了。其實，他當時也一定是想到了用藥的不同途徑，多途徑給藥，效果一定會更好一些。
我把我對泡腳的思考再寫一些，其實這都是我的思考，大家可能會有更多的思路，我只是起到一個啟發作用，我小的時候特別喜歡看的一本書叫《愛迪生傳》，記得愛迪生在最後一場演講中說過：“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或多或少地啟發了人類，促進了他們思想的發展，那麼，我就心滿意足了。”這句話當時給我留下了很強烈的印象，過去三十來年了，至今記得，現在想起來，愛迪生真是個偉大的人，我們實在要向他學習，每當我們打開電燈的時候，應該想到，愛迪生為了尋找電燈泡裡面的發光物質，曾經把身邊的任何東西拿來試驗，共進行了兩萬多次試驗。所以，人類探索世界的腳步是無止境的，我們需要不斷地瞭解我們自己，我們身邊的世界。
探索給藥途徑也是如此。
西醫也在研究這個領域的內容，比如一些心血管的藥物舌下含服，他們發現效果要優於吞下。比如現在在研究局部麻醉的藥物貼敷，效果也非常的好，比如治療哮喘的藥物霧狀噴吸，等等。
那麼，經過經絡吸收有道理嗎？
這要從經絡到底是什麼談起。
我國研究經絡的實質，已經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大家都在找，什麼是經絡，這東西看不到摸不著的，很虛幻，解剖屍體，沒有發現，太奇怪了，可是中國古人為什麼說有呢？為什麼用經絡治療又有效呢？很令人困惑。
後來，很多研究者提出了很多學說，有說經絡是神經、血管等混合成的一種傳導通路的，等等，各種說法不一。
但是，其中的一種說法比較有進展，這就是中國中醫科學院針灸所的張維波先生等人提出的組織液的說法。
這個提法比較的有道理，給大家介紹一下。
人的體內除了血液之外，還有組織液，以美國為首的西醫體系認為這個組織液是不流動的，一潭死水，而血液是流動的。但是，北歐有的西醫流派，認為組織液是流動的，並且研究出了測量組織液流動的一些方法。後來，我們中國中醫科學院的工作人員就去北歐考察學習，向他們學習了測量的方法，回來一測量，發現在人體內，組織液不但流動，還有自己的流動通道。
也就是說，這種組織液的流動通道，是像河裡的暗流一樣，緩慢流動，流動的速度既不是神經傳遞的速度，也不是血液流動的速度，而是很緩慢，和針灸中針感的速度大體相當。
這種組織液流動的管道，有彙集的地方，正好是我們的穴位。
這種通道，不僅僅是人類有，動物也有，他們做過的實驗，就是在豬身上，狗身上找到的通道。
比如用放射性同位素打入組織液，然後連續用相關設備拍攝，就會發現放射性同位素在沿著一些通路在流動。這樣就逐步證實了這種通道（當然，動物實驗有些殘忍，但是醫學界在廣泛應用）。
組織液流動的功能很多，可以為身體提供營養，這和古人描述的經絡像河流一樣灌溉大地是很類似的。而且，古人在給穴位命名的時候，也多用了描述水的字，比如太溪、湧泉、太淵等等，有三滴水旁的非常的多，可能古人意識到了經絡的這種性質。
當然，動物身上也找到了與臟腑相關的經絡，比如胃經，您別以為只有人有胃，豬也有，豬也有胃經，如果用凝膠物質將其胃經堵塞，則豬就開始食欲減退，實驗中的豬有一些就這樣掛了。對不起了，這些可憐的豬，為了人類的進步犧牲了。
張維波先生寫了一本書，叫《經絡是水通道》，很通俗地講述了這些內容，大家可以看看。
當然，現在這部分內容還在研究中，還遠沒有到達定論的地步，我們估計會有更多的發現的。
人類探索自己身體的歷程，其實只是剛剛開始，未知的簡直太多了，比如我們的大腦，我們現在甚至大多是通過大腦患病、受傷了，哪部分功能喪失了，才能發現它的部分功能，否則我們簡直無從下手，因為它太精密了。正如一位美國神經外科醫生在書裡寫的：“神經外科所做的事情就是把患者的大腦打開，把它搞得更加糟糕，然後縫合”，這話反映了現在醫學對人體未知領域的迷茫。但是，相信隨著不斷地探索，我們知道的會越來越多的。
經絡也是這樣，其實它是存在的，但是我們有種想法就是要向老百姓解釋清楚，它到底是什麼，這樣可能大家用的時候心裡踏實些。
如果，經絡真的是組織液的流動的通道的話，我們就可以更好地理解，為什麼外用藥物效果也是不錯的了。
因為藥物可以經皮吸收，這是中西醫都認可的事兒，然後，進入體內以後，很可能藥物就和組織液混合在一起了，這樣，可以沿著經絡的通道流動，而且，更好的是，經絡確實是和臟腑相連接的，這樣，就可以更直接地進入臟腑了。
現在有很多用現代醫學的方法來驗證中醫的，我並不否定這種努力，有人幹總比沒有人幹強，可以增加我們對身體的理解。我也曾經用了幾年的時間搞舌診的的科研，在同仁醫院測量患者的舌象。只是，有一部分人幹就可以了，別都去幹了，我們還要繼承，繼承了才能發展。
當然，這都是一些探索，可能會有更多的發現的，很多學者在努力工作，幹著這種探索的工作，那天，我吃飯的時候看電視，偶然看到了探索宇宙的節目，什麼中子星、黑洞等的，心中感慨，這個宇宙，和生命本身，太多值得我們研究的了，可能永遠也無法窮盡，在漫漫的宇宙形成歷史中，在漫漫的生命形成歷史中，我們的一生，連瞬間都不算，某顆星星發出的光，從發出來到走到地球，我們的世界就已經經歷了從夏朝到九零後了，所以，在宇宙面前，人類太渺小了。
但是，我們還是喜歡去探索，研究醫學的人還是希望去幫助病痛中的人，因為，如果他痛苦，宇宙再大，與他無關，因為病痛中的生命感受到的整個世界將是痛苦的。
多說一句，關於泡腳的想法，源於我自己的對自己的研究，有一次我開了一副調理脾胃的方子，因為什麼忘記了，給自己還是家人開的都忘記了。總之是突發奇想，想自己泡一下，體會一下，結果，泡腳大約十分鐘的時候，感覺胃中豁然變空，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是我口服中藥的經歷中沒有發生過的，這麼迅速，我開始審視這件事，從此對外用方法刮目相看。
另外，我介紹了這麼多，並不是想否定口服藥的作用，我們沒有那麼一根筋，我只是在給大家提供一種給藥途徑，方法多了，我們健康的機會當然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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